白衣“大使”
——记第四批援莱医疗队队长、市中心医院儿科主任程晓红

　   程晓红，现年４２岁，在市中心医院已经工作２２个年头，她从一名普通的儿科医生成长为儿科业务骨干和学科带头人１９９７年被任命为儿科主任；１９９９年、２０００年连续两次荣获医院新技术、新业务一等奖；２００１年５月４日获第二届湖北省五四青年奖；２００２年晋升为儿科主任医师；２００３年７月１６日被湖北省卫生厅选派为第四批医疗队员到莱索托王国进行医疗援助。
    ２００５年７月９日星期六中午１３：２０，武汉天河机场国际航班出口大厅挤满了接机的人群。在出口的右前方亲友团拉着近３米长１米宽的红色横幅，上面写着１２个金黄色大字：“欢迎中国援莱医疗队员回家”横幅后面有省卫生厅的领导、市中心医院的领导和同事、程晓红的亲友团及其他援莱医疗队员的亲属。
    “看见了！他（她）们出来了！”不知谁喊了起来。顿时人们伸长着脖子，瞪大着眼睛各自搜寻着回国的亲人。第一个走出出口通道的程晓红顾不上推行李车快步跑了出来，与捧着一束鲜花跑上去相迎的女儿康康紧紧拥抱，她含着热泪与省厅的领导、市中心医院的领导和同事及亲友们一一握手致谢。
    程晓红所在的第四批医疗队不负祖国重托，圆满完成任务回国。 笔者于７月１３日下午采访了程主任。刚回国的她一边和我们交谈一边和同事打招呼。程主任说了一句话：“我的志向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现在只做到了行万里路。”第二次见面在程主任的书房，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有医学论著，文学作品、名人集等。饱读诗书，远涉异域的她谈起两年的援莱工作经历，感触颇深——

　　　　　　　　　　　牵手非洲

    莱索托王国位于南部非洲东部德拉肯斯堡山西坡，四周为南非环抱，是一个地域及人口小国。迄今先后已有５０余名中国湖北省的医疗人员不远万里，到高原王国莱索托，同当地白衣战士一道，克服困难，救死扶伤。
    ２００３年７月１６日，程晓红作为湖北省承派的我国第四批援莱索托医疗队１５名队员中的一员，从武汉天河机场出发，７月１７日抵达莱索托首都马塞卢。
    中国医疗队援非，已有几十年的历史，医疗队的工作人员既是白衣天使，也是白衣“大使”。他们成功树立了中国在非洲各国政府、民众中的友善形象。由于非洲各国经济文化较落后，缺医少药，卫生状况欠佳，他们的到来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所在国医疗部门的压力。
    莱索托王国原名巴苏陀兰，首都巴塞卢，索托语为国语，官方语为英语。对于一个仅学过“哑巴”英语又首次出国的人来说，语言障碍是首要问题。到了当地，无论是外出，还是工作交流，医疗队员都必须自带英汉互译电子词典；其次是治安问题。莱索托是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驻队所在地马塞卢的治安混乱，枪支可以合法或非法获取，因此抢劫、枪击事件时有发生。为了安全起见，医疗队实行半军事化管理，队员外出都是结伴或是坐车。刚到莱一个月，医疗队外出购买生活用品时就遇到两起抢劫事件；再者，国内医生、护士各行其责，而莱索托医院实行欧洲管理模式，医生负责病人全部护理、诊断和治疗工作，这就需要医疗队员去适应当地工作模式。

　　　　　　　　    　生死考验
    援外医疗队工作的医院是首都医院（即伊丽沙白女王二世医院ＱＵＥＥＮＩＩ），这是莱索托最大的国立医院。莱索托属亚热带大陆气候，是世界艾滋病四大高发病区之一。据官方报道，普通人群感染率达到３３％，在医院工作人员、患者的感染率高达７０％－８０％。在那儿工作，随时都有可能感染上艾滋病毒。“在中国只要听说艾滋病都很恐慌，何况我们天天处在那样的环境里，我们随时都经受着生和死的考验。”程主任说这话时，显得那么平静。
    刚到莱索托，她便经受了此番考验。为了抢救一个重症肺炎患儿（小孩是一个ＨＩＶ阳性患儿），她在给小孩扎针时，一不小心扎破了手套扎伤手指，伤口碰到患儿的血液，被感染的恐惧萦绕在她心头。当时中国驻莱大使仇伯华（现任中国外交学院党委副书记）知道这件事，非常重视，发动全使馆人员在莱找防护的药。那种药叫拉米夫定，必须在事发后２小时内服用，在全使馆人员的帮助下，终于找到那种药。但是那种药对人体肝脏损伤很大，尤其是对胃的刺激强烈，要坚持服用四周。在服药期间，她身体和精神倍受折磨，但仍坚持工作。当地的黑人医生都非常敬佩。
这种面临生死考验的事在医疗队时常碰到。一次，医疗队骨科大夫王主任，在为一个因艾滋病感染下肢体坏死的十四、五岁的少年做手术时，自己的手套不小心划破和小孩的骨头碰到一起，他和程主任一样经历了可能被艾滋病毒感染的风险。
    “我们医疗队时刻想着我们救死扶伤的职责，是为了祖国，为了中莱两国的友谊。我们每个人的举动代表着祖国形象。”程主任感慨地说。

　　　　　　　　　    组织重托
    到莱一个月后，先前的队长因年龄大，心脏病复发回国治疗。一下子“群龙无首”，后经中国卫生部和湖北省卫生厅决定，任命程晓红为该批医疗队队长。当时是８月１５日，刚到莱一个月，先前是医疗队一名普通队员，一下子担任一个１５人的大医疗队队长，责任重大。尤其是来自全省多家医院的不同领域的医生，最大的５９岁，最年轻的３０岁，管理起来很吃力，可以说是临危受命。在莱和在国内不同，担任队长和一个普通医务人员一样没有津贴，有的是责任和义务。“以身作则，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大公无私，做好全体队员的思想政治工作，事事都要冲锋在前。”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她在驻地的房间是离大门最近的，值班电话也在她的房间，有什么急诊她都是第一个知道，然后叫醒医疗队相应的主治医生，陪同他们一起去医院诊断。
    一次，医院凌晨一点多接到一个气管异物的１岁黑人患儿，当时患儿气管呛到花生米碎块，呼吸困难，面色青紫。夜间黑人值班医生束手无策，当即决定找中国大夫。医院马上派车到驻地，程晓红二话没说，叫醒耳鼻喉科的段大夫，一同赶往医院。在手术室，小孩情况十分危急，程主任在旁协助配合，观察患儿生命体征。段大夫小心翼翼地取出气管异物，半小时后，手术成功完成。手术室外的莱国护士向黑人小孩的父母解释说：“是中国大夫救了你的小孩。”黑人父母当即跪在程晓红和段大夫面前，感谢中国大夫救了他们的小孩。
    还有一次，儿科门诊接到一个四肢瘫痪的患儿，孟加拉国的医生诊断为脑膜炎，经治疗后仍不见好转，程主任以她多年从事儿科工作经验，判断为急性多发性神经根神经炎，推翻了孟加拉医生的诊断。按照她的方案治疗，患儿三个月后康复出院。
    工作中，中国医生和当地的医务人员密切合作，相互学习。他们一起巡视病房，一同制定治疗方案，同台为病人做手术。在无影灯下，他们同死神作斗争，不仅治愈了大量的常见病、多发病，而且还成功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大批患者因中国医生的治疗摆脱了病痛的折磨，许多生命垂危的病人因中国医生的救助重新获得健康与新生。
    两年里，程晓红带领医疗队不负祖国的重托和人民的厚望，出色地完成了援莱各项医疗工作任务，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医疗队共诊治病人１０万多人，完成手术３０００多例，成功抢救重危病人６００多人。

　　　　　　　　    思念与关怀
    在莱第一年，大家都特别想家、想亲人。程主任刚去莱索托时，女儿康康正好读初三，马上面临初中升高中。作为母亲，她很想在女儿最需要她的时候陪伴在她身旁，可是祖国派给的任务不能不完成。她含着泪带着愧疚离开了女儿，离开了家。在莱期间，一工作完，回到驻地程主任就会拿起女儿的照片端详好久，想着家里好吗？丈夫和女儿好吗？爸妈好吗？这种异乡思念亲人的感受是常人无法体会的。
    莱索托没有中秋节，而去年的中秋节又逢国庆节，驻莱大使馆在９月２３日中午就举办了盛大的国庆招待会。在莱国工作及经商的福建及台湾同胞特别重视这个节日，好几天前就忙着送礼。医疗队一连几天都收到大使馆、台商、中华商会送来的月饼，气氛比家里的还浓，这更加勾起了大家的一片思乡之情，掬了一把思乡之泪。
    莱索托，这个南部非洲的高原之国，天高云淡，中秋节那晚的月亮好圆好亮，古词人晏殊有句“明月不谙离恨苦”。在这异国他乡想起，词味更浓，朗朗乾坤，不谙中秋节的莱索托的月却圆润皎洁。在那晚她提笔写了一封《中秋节给爱人的一封信》，信中写道：“徜徉于这天边的月色之中，赏中秋之月，异国他乡的人又怎能理解，这真是个文化思想都难以沟通融合的中秋节……今夜枕着这异国他乡一衣带水的心情，枕着这内心美丽丰富的寂寞和柔和暖意的痛苦，我怎能入眠？！这样的时候，更不知远方的你‘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每逢佳节倍思亲”。为了缓解队员的思乡之情，去年１０月１日仇伯华大使、在莱中资中派人员和医疗队队员一起参加了在莱国国王故乡Ｍｏｒｉｇａ举办的莱索托民间艺术节开幕式。
    到莱国的第二年大年三十，程主任和医疗队员们向大使馆工作人员要求给祖国人民发贺电，让同胞能听到他们远在万里的祝福，也就是２００５年春节联欢晚会，中央电视台收到一封贺电：“驻莱索托大使馆、中国第四批援莱医疗队全体成员祝贺祖国人民春节愉快。”
　　今年元月１４日，国家外交部长李肇星抵达莱索托，下榻在马塞卢的阳光大饭店，医疗队负责李外长在莱三天的医疗保健。当晚，李外长代表祖国看望了驻莱医疗队队员，关切地询问他们在莱的生活和工作情况。１５日，国王莱齐耶接见了李外长，称赞了中国援助的项目和派出的专家。李外长离开时，在大使馆对医疗队在莱所做的工作予以高度肯定，称赞医疗队做的事比外交人员做的事更细致，并特别称赞程晓红主任所做的工作，赞誉她不仅是白衣使者，更是白衣“大使”，当时还为她赠诗一首——《往事如烟》：

    为我放过电影的老国王死了，
    为我泡过奶茶的老王后死了——
    他们的儿子接见了我的代表团，
    我熟悉的只有脑海中的马洛蒂群山。

    孝感的儿科大夫来了，
    青岛的建筑工人来了，
    中莱兄弟牵手并肩，
    共同浇灌着
    空中花园。
    我知道了
    不变的，
    是我对那花园的心香一瓣。